【授权翻译】The Lost Heir of Seiros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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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翠色奇迹

Summary:二月血夜事件已过去两年了。芙朵拉三大势力的战争至今仍看不到尽头……

正文:

       她梦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絮絮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但感觉是一个温暖柔和的梦。在梦里,她被那人温柔地抱着,仿佛她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石。

       然后,暖意逐渐灼人了,可怕的熊熊烈焰包围着她。

       烟。她闻到烟味。

       人肉烧焦的味道。

       但她仍被紧紧抱着……

       她看见蕾雅的面庞悲伤地对她微笑,轻抚着她的额头,听见她的低语:“再见,我的宝贝侄女。”

       再然后,她站在菲尔迪亚的大露台上。皓月皎洁地照耀着,花儿在柔美的灯光下闪闪发亮,高处的紫藤花瓣如细雨点般散落。她在一片花雨下起舞。

       和苏谛斯一起。

       “你知道自己在哪吧?”和着一首儿时曾十分熟稔的乐声,苏谛斯问道。

       “我……”她想说什么,却顿住了。

       她想说。

       她想说什么?

       “凝神。”苏谛斯轻声命令,她与她旋转着,重复道:“仔细凝神。”

       凝神。

       她得聚精会神。

       最终苏谛斯消散了,一切又变得模模糊糊,她被抱在怀里,温暖而柔和,一个男人絮絮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又一次循环。

       一个男人抱着他。蕾雅在保护她。苏谛斯跟她起舞。

       一次又一次。

       时间一趟又一趟地打摆子。

       不,连时间都已不复存在了吧?

       “凝神。”苏谛斯每次都这么说。

       还不行。

       如此温柔。

       好烫的火。

       在寒冷美丽的夜晚披着月光起舞。

       这……

       “在梦里。”她终于想起那个词了,苏谛斯得到回答后,表情有一丝松动。

       “是啊。你在梦里。”苏谛斯停下舞步对她说。

       紫藤花早在秋季凋零了。

       “我在做梦。”她回溯记忆。

       “是哦。你在做梦。”苏谛斯有些恼怒地答应着。

       “我……”她又想不起该说什么了。

       苏谛斯伴随着白色的花瓣,被一阵凉风吹开了。她伸出手去抓住她,只徒劳地捏到一捧沙土。幽静的花瓣变红了。

       亮晶晶的花卷成一团火。

       菲尔迪亚在燃烧。

       她动不了。

       她为什么动不了?

       她得动起来。

       她得……

       有毯子盖在她身上,又软又舒服。她感觉有人捧着她,一手扶着她后背,一手抱着她膝盖。

       她在颠簸,她什么都看不到。目力所及之处只有那条盖在她身上的蓝毯子。

       接着她被抛出去。

       毯子飘走了,余光中滑过一抹金发。

       “帝弥托利?”她喊了一声,跌了下去。

       她在坠落。

       坠落。

       一直坠落。

       睁开双眼。

       还是动不了。

       有人牵着她的手。

       还在梦境里边吗?

       那是什么声音?

       怎么那么亮?

       “啊!贝雷丝!”

       有人在。

       她认识她。

       她记得她。

       她叫什么来着?

       “芙莲。”苏谛斯出现在旁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盯着她说:“她叫芙莲。”

       对。她的名字叫芙莲。

       她是…某个人的……

       “是表兄的。”苏谛斯说。

       对。

       表兄。

       不是很准确,但就是那个意思。

       还有人在。

       她不认识他,但他看上去很和蔼。他瞪着她,仿佛见到了神迹。他是……

       “一个医生。”苏谛斯说。

       对。他像是个医生,正在检查她周围的仪器。

       又一个人在。

       他是……

       “库罗德。”苏谛斯说。

       对。库罗德。

       库罗德人不错。

       是吧?

       “对。”苏谛斯声音沙哑,“他超爱管闲事不是我们的菜,但他还不错。”

       她醒来了,但动不了。

       她醒来了,但说不出话。

       他们的声音永远是模糊不清的杂音,不管她怎么去听,都难以理解。

       她…怎么了……?

       “待你恢复足够的体力,我会解释给你听的。”苏谛斯低声说,手紧紧抓着她。

       她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回忆。

       但也别无选择,只能重头开始。

       她的复健期对所有人来言都是艰难缓慢的。

       进步很小,但她在好转。

       言语是最困难的。

       苏谛斯一直陪她在身边,一句一句提醒她该怎么说。

       当她睡觉时,苏谛斯也跟着入眠。她们躺在柔软的蓝色毛毯上,她握住她的手。

       “你还记得那件事吗?”苏谛斯会这么问。

       “不记得了。”她会这么回答。

       “我也是。”苏谛斯闷闷地说,“有点难过。不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一件对我们意义重大的事。”

       她懂的。

       如果连苏谛斯都记不起来了,那段记忆便也彻底淫灭了。也许是一个梦,也许是一段回忆,发生在她们太稚嫩还不知什么是铭记的时候。

       一段在鬼魂的祝福与拥抱下支离破碎的记忆。

       那段支离破碎的记忆推动她恢复了意识。

       她好想哭。

       但哭不出来。她忘记怎么哭了。

       自她清醒以后,她逐渐重新学习起一切。

       芙莲和医生从未离开,帮助她、指导她。

       她父亲有时候会留夜,让她想起小时候的日子。

       西提斯也总和他一起来。

       库罗德每天早上都会跟她通报最新资讯,还是苏谛斯想起他的名字来的呢。

       白昼,她的头脑越发清晰。

       黑夜,她的梦又朦朦胧胧。

       有一天晚上,苏谛斯不在她的梦境里。

       她却仍回归到那个露台,跟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跳舞?

       她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但她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她头上罩着一层蓝色的面纱。一切都是含糊的靛蓝色。他们缓缓跳舞,音乐节拍很慢。

       随后乐曲结束了,他们停在露台中间。她闭上眼,一对嘴唇亲吻着她的额头。

       他小声说了什么。

       她听不懂,但他环抱住自己的时候满溢着安全感。

       就像她小时候生病爸爸的拥抱一样。

       “对不起。”她低声对那个幽灵一样的舞伴说,“我……不记得你了。”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说了些别的话。她听不懂,但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关系。她只需要记住……

       他会保护她的。即使只是在梦里。

 

       医生说,人一旦苏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他们只需全力以赴地帮助她恢复。

       除了那双……瘫痪的腿。

       医生又说,存在治愈的可能,但从一开始便不抱希望为好。

       不。她一直在努力。

       每天早上,都在努力。

       她要变得更强。

       她要……

       她要……

       “你也知道力量并不是你需要的东西。”有天夜里,当芙莲已经入睡时,苏谛斯这么对她说。“你也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苏谛斯坐在床边,晃着腿。

       她知道但她……

       她很孱弱。

       苏谛斯转过身瞪着她:“你一点都不弱,你只是个胆小鬼。”

       她盯着苏谛斯。

       “苍生涂炭。即使是现在,他们还在打打杀杀,趁你坐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在因你而起的地狱中受难!”苏谛斯伸出双手,叫喊着:“我们的叔叔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我们的伙伴在外面,为劈开一条活路而战!我们的爸爸在外面,找着…找着……”

       苏谛斯抓住她的肩膀,“他一个人在外面,伤痕累累!”

       苏谛斯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哭着说:“我想见他!”

       她听见苏谛斯的哭喊:“我想待在他身边!”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她哭出来了。

       次日清晨,库罗德告诉她帝弥托利曾与玛丽安奴短暂的会面过,他深受重伤,却依然选择一个人离开。

       苏谛斯面色惨白地看着她。

       站在她跟前低声说:“他马上会疯疯癫癫的死掉的。”

       她明白。

       将手搁在台子上低声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她会的。

       “不仅是为了他,更为了所有人。”苏谛斯严肃地忠告,“这场战争必须立刻结束。”

       她能做到。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苏谛斯捏着她的手。

       “只要与你同在,我们就所向披靡。”

       “我知道。”贝雷丝突然大声说了出来,睁开眼睛,坚定地看向库罗德,眼睛里闪烁着灼灼领袖气质的光芒:

       “带我去菲尔迪亚。”

       库罗德同意了,但得是她更衣之后。芙莲过去帮她,但贝雷丝已经不再会尴尬了。她需要帮助,她也需要接受帮助。

       她还有要紧事要处理。

       芙莲花了些时间帮她挑衣服(“绝对是精彩亮相!你一定会又可爱又帅气!”)但贝雷丝很耐心。

       她确实得有几分派头。

       这才像个道上混的。

       芙莲帮她穿上一件黑领的长裙,与袖口颜色一致映照淡金色的纽扣。其余布料绣着玫瑰暗纹。长裙内由紧身胸衣和短短的褶边裙打底,层层裙摆回护住她受伤的腿部只露出一双迫于伤势仍需透气的赤足。芙莲又把家族中人人都穿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贝雷丝的头发在两年中长长了,上苏谛斯那般。由于没再修剪过层次,发型披散着也趋同于她——薄荷色的秀发在身后长短不一地飘扬。芙莲往她耳朵边戴了两个金色百合花样式的小发卡,正如蕾雅常喜欢的打扮那样。

       很好。恰到好处模仿了蕾雅的特点。

       芙莲试着把本该剪去的碎发梳到后头,用发绳将他们从脸颊边清开。这番打理其实没起到什么作用,几根短发依旧抚着她,而后背的长发依旧像苏谛斯那样落下来。最终芙莲只能退让,令它们如刘海点缀在一边。

       库罗德看到她时,向她鞠躬招呼道:“贝雷丝大人。”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这是为争取利益所必要的努力。

       他们三个离开了地堡的庇护,库罗德将她抬进车里,默默驱车赶往菲尔迪亚,在总部门前停了下来。

       芙莲最先下车,准备轮椅。据传已经死亡的芙莲.赛罗斯再度出现足以震慑到附近的所有人。库罗德把贝雷丝安稳地抱到轮椅上,芙莲又快速整整她的衣衫和头发,将她推进了大楼。库罗德跟在两人后边,拿她们当挡箭牌。

       确实是个好主意,因为当西提斯和罗德利古、琉法斯一同来大厅迎接他们时,西提斯瞪着库罗德眼神看上去要杀人了。

       “你在做什么?!”西提斯对库罗德怒吼,他立刻举手投降,看上去…并不怎么无辜的样子。

       芙莲心虚地瞅着他爸爸,对库罗德爱莫能助。

       “西提斯。”贝雷丝唤住了他。

       也唤住了在场所有人。

       她把手放在膝上,平静地说:“我很感谢你和库罗德的保护,但现在是该我继任家族领袖的时候了。”

       “贝雷丝…但是……”西提斯说不出话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突然做下决定。

       贝雷丝转头看向罗德利古吩咐道:“我想用办公室。罗德利古,请准备摄影机。”

       罗德利古一动不动,跟在场所有人一样呆住了。

       反倒是琉法斯率先反应过来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派人去二十楼清场架摄像机!”

       人们动起来,想去执行贝雷丝的命令,却往往撞在一起。

       贝雷丝向琉法斯点头:“谢谢你。”

       琉法斯鞠了一躬说道:“很高兴再见到您,贝雷丝大人。”

 

       下午三点,一段视频被准时发送给了所有赛罗斯-法嘉斯、莱斯塔和弗雷斯贝尔古的正式成员。

       录像显示本应死亡的贝雷丝.赛罗斯坐在某间办公室里。她身后是赛罗斯-法嘉斯的代理领导人西提斯.赛罗斯和莱斯塔分部的领袖库罗德.冯.里刚。

       她盯着镜头淡淡说:“两年前,在艾黛尔贾特.冯.弗雷斯贝尔古的命令下,加尔古.玛库被所谓的弗雷斯贝尔古家族轰炸了。许多人在此事件中丧生,包括我亲爱的蕾雅.赛罗斯姑母。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曾请求西提斯.赛罗斯保守我重伤的秘密。”

       “而我现在出现在镜头中是为告诉你,我还活着,即使说……”贝雷丝居高临下地瞥着摄影机,“你失败了,艾黛尔贾特。”

       她盯着镜头继续说,“你耍了卑劣的伎俩,最后也一事无成。现在,你躲在为你卖命的人之后,让他们四处血战,却独自龟缩安巴尔。”

       “艾黛尔贾特……”她抬起头露出挑衅的神色,“我已不再躲藏了。从今天起我将联合家人挑战你。你想终结赛罗斯?那就来找我。来亲自掐断我的脖子。”

       “我在菲尔迪亚等着你。”

       视频录像到此结束,全芙朵拉陷入了狂乱。

 

       下午四点,帝弥托利最亲密的盟友来到菲尔迪亚与贝雷丝相聚。英谷莉特哭着乞求她原谅自己,贝雷丝拥抱住她,安慰道这并不是她的错,没有人能预料到未来,她本就无能为力;雅妮特也边哭边扑向她;贝雷丝看见亚修,问他是否一切都好——亚修并没有强撑,眼角带泪,但知道贝雷丝还活着足以令他笑容高挂。雅妮特和英谷莉特抓起他的手,强行拉他加入这个集体抱抱;杜笃的身影令贝雷丝悲喜交加,他早在战争之初就被宣布死亡了,想到这点,就令她眼眶湿润。杜笃却带着温暖的微笑,迎接她的回归。随后,梅赛德斯抓住了杜笃,与贝雷丝紧紧相拥。菲力克斯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希尔凡裹在身上,强迫他也跟贝雷丝抱一抱。

       每个人眼含热泪紧紧团聚在一起,瞧着彼此如出一辙的红红眼眶。

 

       午夜十二点,一位不知名的人物潜入了赛罗斯-法嘉斯总部。这名男性袭击者将一名年轻的成员击昏,夺走了他的钥匙卡。

       该袭击者探查过贝雷丝位于21楼的房间,确认房内空无一人后,回到电梯上了屋顶。

       露台上,月光下,一个孤独的身影等待着。袭击者悄悄接近露台,遮住月亮的云层终于散开了,柔和的清光照亮凉亭间形单影只的人。蓝紫夹着白色的花瓣轻轻落到她身上,她耐心地等在里面,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朝他伸出手来,脸上挂着温柔笑意,低声说:

       “帝弥托利,欢迎回家。”


【Chapter 9 END】


作者的话:

关于苏谛斯:以防大家看不明白,此paro里的苏谛斯非彼原作中的苏谛斯女神。她是“心理”印象的透射,代表贝雷丝所有压抑着的思绪和欲望。贝雷丝的情绪越压抑苏谛斯便越爆发。

西提斯和芙莲与贝雷丝之间的关系:之前说到西提斯是蕾雅的表亲,但西提斯和贝雷丝算不算呢?可能会有点疑惑。贝雷丝姑且把西提斯当作了叔叔,因为他和蕾雅的相处模式就像兄弟姐妹一般,芙莲则是她的表妹。这么设定比较便于理解。

关于艾黛尔贾特:好吧,我长话短说。艾黛尔贾特在原作中的任何一条线里都很果敢,她敢于反对芙朵拉的所有人,这与她这么做是否正确没有关系(我不想在这点上撕逼)不管我们双方的观点如何,不可否认的是,向整个世界宣战需要真正的勇气。相比之下,这篇paro里的艾黛尔贾特就可被视作懦弱了,她并没有提前宣战,而是用炸弹直接袭击对手。此篇小说中的艾黛尔贾特选择了在她看来流血最少的一种方式,如果事情全部按她当初设想的那般发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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