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The Lost Heir of Seiros Chapter 8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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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翠色奇迹(外传-下)


外传:笼中鸟的挽歌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希尔妲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她不知道自己位于何处,但这间房内刷着淡黄色的油漆,身下的床既温暖又舒适。希尔妲笑着向她打招呼:“瞌睡虫,早上好啊。”

       “我…还活着?”她问道,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如果这是一个临终前的幻梦,让希尔妲陪她度过这最后一刻也不坏。

       “是啊。你还活着。”希尔妲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回答,嘴唇有些发颤地解释道:“菲力克斯昨晚把你抱来这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她泪流满面,弯下腰牢牢抱着她:“呼,莉斯。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莉斯缇亚喃喃自语,当她拥住希尔妲时,泪水同样落下了。“我应该—他应该—我——!我杀了希尔凡!”

       “说什么呢!”希尔妲用力抓着莉斯缇亚喊着,“别说这种话!希尔凡没事!”

       “他,他还?”希尔妲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笑着点头,但莉斯缇亚哭得更响了。

       即使希尔凡还活着,也无法改变她曾试图害死他的事实。

       她们两人紧紧依偎,哭着不放手。

       可能过去了几分钟。可能过去了半小时。又可能过去了一小时。当莉斯缇亚和希尔妲再没有力气折腾自己时,希尔妲躺倒在莉斯缇亚边上,胳膊还搂着她,一刻都不敢松手似的。她拍着莉斯缇亚的后背,把脸靠在她头顶上,莉斯缇亚的脸就这么埋进她的胸口。希尔妲低声向她说明着后续情况:“菲力克斯送你下车后,琉法斯.布雷达德联系了库罗德。莱斯塔称将会为你家的背叛行为负责。对外而言,你现在是莱斯塔的人质。你的父母和部下已经全都离开莱斯塔,投奔阿德刺斯忒亚了。如果他们想见你,得通过交涉。”

       “我明白了……”莉斯缇亚闭上眼睛小声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没有了艾黛尔贾特的支持,她也便失去了参加药物实验的资格,她的父母或早或晚都会将她埋葬的。

       “菲力克斯在他的汇报中提及了你叛逃的原因。”希尔妲接着说,令莉斯缇亚惊讶地睁大双眼。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为了报复她?

       希尔妲在莉斯缇亚身侧耳语,“库罗德答应了,他一定会让你去试药的。即使他不得不自己去偷,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莉斯缇亚的眼睛又湿润了。

       “莉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尔妲抱着她,只是静静淌眼泪。“一切都会好的。”

       不,不会的。

       即使库罗德能让她去试药,即使库罗德确有这个能耐。

       即使新药能治好她……

       她也无法挽回自己所做的一切。

       菲力克斯会恨她一辈子。

       她或许再也不能见希尔凡了。

       而雅妮特……雅妮特永远不会原谅她。

 

外传:泪光中的一线生机

       梅赛德斯好累了。她刚从医院探望希尔凡回来,她需要点时间……歇一歇。所以她一回孤儿院,便径直走向房间,坐在床边,单纯…发发呆。她赌气雅妮特没早点告诉她希尔凡的情况,但也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如果她知道希尔凡生命垂危,倒在病床上,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看他笑着调戏漂亮的护士姐姐,确实能解几分痛苦。大家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亚修虽然看起来哭过,但仍冲她笑,背后的英谷莉特安抚地搭着他的背;菲力克斯一如既往地沉默,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希尔凡。雅妮特在希尔凡的协助下,甚至成功让他笑了一次。这就像个小聚会…只不过少了……

       梅赛德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慢慢地呼气,再次吸气,停顿几秒种,慢慢呼出来。

       “梅赛德斯?”一声稚嫩的声音冲她喊道,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锥里尔,怎么了?”梅赛德斯细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了吗?”

       锥里尔在爆炸发生时正外出执行任务,因此幸免于难。他本想加入西提斯的部队,但没有人愿意把一个孩子卷入如此血腥的战争,所以梅赛德斯把他接回来,协助孤儿院的工作。在保障孤儿院安稳的前提下参与家族事务是很操劳的,洛贝离总部相当远,又临近弗雷斯贝尔古的地盘。锥里尔的加入是一份相当大的助力,也能多少避免男孩沉溺于失去蕾雅大人的悲痛中。

       “不,没出什么事。”锥里尔说着,又接道:“但外面有个人想跟你谈谈,要我联系家里吗?”

       梅赛德斯不由揪起身下的床单,每个人都要处理昨夜留下的烂摊子,蒙受着极大压力。也许只是个想收养孩子的人呢,或是问问有关育儿方面的话题。

       “不用了,锥里尔。告诉他我马上就来,让他在楼下等我,好吗?”梅赛德斯笑着说。

       “好的。”锥里尔点点头,遵照梅赛德斯的指示离开了。她拿出藏在枕头下的一把袖珍手枪站了起来,撩开裙子把手枪别在大腿皮套上,将裙子捋平。那是一条朴素的米黄裙子,常搭配两侧有褶边的白色长袖衬衫和棕帽子。两年前,雅妮特偶然发现梅赛德斯坐在浴室地板上哭,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全剪掉了。她死死抓着头发,真的伤到了自己。现在,她保持着短发,每两个月拜托锥里尔修剪一次。

       梅赛德斯离开房间前,整顿了下呼吸。

       其他小朋友都在游戏室里,大一点的孩子按照约定站在门边或窗前保护他们。锥里尔立于大门前,双手背在背后,衬衫下藏着一把袖珍手枪。

       梅赛德斯只需挥挥手,锥里尔就会锁好大门,指挥孩子们躲进游戏室下的密道里,紧急通报家族。

       那是他们定下的暗号,但还未曾实行过。梅赛德斯希望他们永远也用不上,但目前的形势有些蹊跷了。过去两年中,总有一个人大半夜站在街对面,他头发苍白,穿一身黑色的风衣,梅赛德斯透过窗户只能看到这些。他从来没有接近过孤儿院或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站在那,盯着孤儿院观察一两小时后就离开。

       今天造访孤儿院的男人并不是那个每晚盯梢的。

       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他……

       梅赛德斯的呼吸顿了一拍,感觉热乎乎的液体在眼眶中酝酿着。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迅速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大双眼,强颜欢笑地走向那个男人问:“你好。你想见我?”

       那个皮肤黝黑,头发雪白的男人点头问:“你是梅赛德斯,对吧?”

       “是,我是。”梅赛德斯回答道,左手抓起裙子。

       “请跟我来。”那人微微鞠了一躬。

       “对不起,恐怕不行。”梅赛德斯后退一步,左手已微微抬起裙角。

       “求你了。”那人不曾动摇,诚恳地盯着梅赛德斯。梅赛德斯咬紧下唇,看那男人再度鞠躬:“这很重要。求你了。”

       她知道她不应该。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但这个人如此诚恳,如此…悲伤……

       她不能……

       她转向锥里尔,右手放到左肩上,用食指和中指轻敲两次。锥里尔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她冲锥里尔笑笑,默默传达谢意,又转向那个男人,点头说道:“好吧,不过只有一小时。”

       “感谢。”男人再度鞠躬,随后走向一辆轿车。梅赛德斯钻进车里,汽车带他们驶离了孤儿院。

       这个暗号表明锥里尔要等两个小时。如果在那之后他没有得到与梅赛德斯的任何联络,就打电话给雅妮特,雅妮特可以轻松追踪她手机上的GPS。

       一路上汽车安静地行驶着,但当他们经过阿里安罗德时,梅赛德斯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要去格雷曼,以前叫作达斯卡的地方,过去是属于达斯卡人的街区。现在几近放逐之地,四年前的清剿行动没让多少人留在那里。

       当汽车停在一栋破旧的大楼前,梅赛德斯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那人关掉引擎说:“进里面。”

       梅赛德斯只是静静看着他,于是他接着说:“请一定要去。”

       梅赛德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希望……

       神啊……

       她希望……

       梅赛德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车门为她打开,一个黑皮肤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后。她走下来时,被她牢牢盯着,待梅赛德斯站定又跑上楼。停在楼梯顶端看着她,好像在等她。

       她上楼梯时听不到阶梯吱嘎作响的声音,心跳震动的巨响淹没了一切。

       一扇房间的门微微开着,她走了进去。

       她的呼吸凝滞了。

       她想掩住嘴把泪水吞进肚子里,但面颊已经先行湿润。

       “梅赛德斯。”

       她冲向床,在半路中跌倒。

       跌进他怀里。

       “神啊!呜,谢天谢地!”她惊叫着死死搂住他,“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他低声说,同样圈住她。

       她说不出来别的话,只是牢牢相拥,在他肩头抽泣。房间内还有一人,是一个老人,朝他点头说:“我先走了,给你点隐私,杜笃。”

       “谢谢,我的朋友。”杜笃朝那个支着拐杖慢吞吞挪出房间的老人点了点头,小女孩在外面接应,扶着他出去。他关上了身后的门,让两人享受重聚时光。

       好几分钟后,梅赛德斯终于镇定下来,向后动了动身子。她打量着杜笃,见他赤裸的胸口缠满绷带,满面疤痕,眼睛又不由自主酸起来。她把手放在他的脸颊边问道:“你……你没事吧?真的没事吗?”

       “没事。”杜笃点头,“还在恢复期,但力量大多回来,可以动了。”

       “所以你一直以来……”

       “真的很抱歉。”杜笃的眼中闪着柔情,解释道:“那天晚上……我们被伏击时,我掉进了河里。他们……达斯卡人在卡隆找到我,把我藏在这里疗伤。他们很警惕,认为此事应当保密。我才说服他们与你联系,对不起,不能更早了。”

       “杜笃,你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你活着,再等十年我都心甘情愿。”梅赛德斯眼角凝泪,低声说。

       杜笃抓起她的手狠狠捏了一下,梅赛德斯笑了,他自己也咧开嘴。

       “大家都还好吗?”杜笃轻轻把手放在膝上询问,“除了战争还在持续,他们探不到更多消息了。”

       梅赛德斯紧握着她的手,“确实,我们还在抗争,且依现在的情况,战争在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她继续说道:“希尔凡昨天受伤了,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要留院观察,但医生说基本无碍。雅妮特和菲力克斯会陪上一段时间。亚修加入了英谷莉特的小队,计划今天晚些时候追捕法嘉斯的叛逃者。”

       “帝弥托利少爷呢?”杜笃问着,令梅赛德斯僵住了。

       “他们……没告诉你?”梅赛德斯轻声说。

       “告诉我什么?”杜笃紧握住她的手。

       “帝弥托利……”梅赛德斯咽了咽唾沫,尽可能平和地说:“帝弥托利已经失踪两年了,化身成月光收割者夜夜巡猎。”

       杜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梅赛德斯喘着气说:“杜笃!”

       他的腿刚一沾地,便僵直地倒在梅赛德斯怀中。梅赛德斯紧紧抓着杜笃恳求道:“求你了!杜笃!你还受着伤!”

       “我必须……去……”他痛苦地呻吟一声,身体已动不了了。

       “我懂,我懂。”梅赛德斯抱住他,搂着他的头,“我们都想见到帝弥托利。杰拉尔特先生日夜都在找他。没有任何人放弃,我们都在找他,知道吗?”

       梅赛德斯轻抚着他的手,安慰着:“所以,你现在需要休养,恢复体力。我们会带你去医院,让你接受妥善的治疗,一旦你恢复了……”

       梅赛德斯把头靠在杜笃头边,闭上眼睛,感觉杜笃紧紧抱住了她。

       “我们就一起去找帝弥托利。我们所有人。”

 

外传:小代价而已

       有七只老鼠在到处乱跑。

       七只老鼠,撕掉它们腿的时候都来不及尖叫。

       它们现在叫了。它们总是在叫,但它们的尖叫声与死者所经历过的痛苦、所忍受着的痛苦、与他们永不停息的仇恨低语相比,压根算不上什么。

       他打断了它们的腿,拿走了它们的电话。有些手机没设密码,很容易找到罪证。不然的话,他就得逼着那些老鼠解锁了。他已然驾轻就熟。

       他研究出怎样在不直接杀死老鼠的情况下,最大限度折磨它们的好方法。

       它们都是罪人。

       他得来倒垃圾。

       第一只老鼠,它撞到了墙上。

       第二只老鼠,它淹死在墙角的鱼缸里。

       第三只老鼠,它被扔出窗户。

       第四只老鼠,它下颚撕裂叫也叫不出来。

       第五只老鼠,它扭断了脖子。

       第六只老鼠,它的头撞在门上,什么都没留下。

       第七只老鼠…

       第七只老鼠试图爬出窗外。他跟在后头,当他抓住那只老鼠的时候,它竟敢用窗户上的碎玻璃捅他。

       他怒吼着。

       他把老鼠的喉咙抠出来了。

       他还把尸体丢出了窗外。

       他好痛苦……

       很疼。

       很疼。

       很疼。

       “废物。”

       “你那么没用,还怎么替我们报仇?”

       “你有在出力吗?”

       “起来!”

       他的腿自顾自行动了。他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每一条街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他以前来过这吗?

       “管这干嘛,帝弥托利?动起来!”

       “你凭什么磨磨蹭蹭的?还有好多人呢!”

       “杀了他们!”

       他会的。

       他答应过的。

       他只是……

       他只要……

       他推开一扇门,跪了下来。

       “谁在那儿?!”

       “有人来了!”

       “在他们杀了你之前杀了他们!”

       “帝弥托利?”

       低语声散开了。

       帝弥托利抬起头,他的视线好模糊。

       他前面有人。

       “女神在上。帝弥托利。”

       他感到一双手搭在自己肩上。

       这声音……

       听起来很熟悉……

       是……

       “小姐?”他断断续续地轻声说。

       就在那时,黑暗吞噬了他。

 

       “帝弥托利。你该醒来啦。”

       再睡一会儿。他好累。

       “帝弥托利,你忘记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当然没有。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誓言。他发过誓……

       “帝弥托利,我要她的心脏。”

       是的,没错。

       “把她的心脏挖给我。”

       帝弥托利睁开了眼睛。

       或者,至少,他试图睁开双眼。

       但他的一部分视野依旧是灰暗的。

       令人不安。

       他把头转向一边,瞳孔放大了。

       齐肩绿色头发—

       他很快爬起来伸出手。

       紧紧地勒住脖子。

       “停下来!帝弥托利!”一个女人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开,“他不是敌人!林哈尔特离开了阿德刺斯忒亚!”

       帝弥托利的手松开了,那绿头发的男人摔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试图恢复呼吸。女人走到他身旁,揉着他的背,盯着帝弥托利。

       他认识她。

       玛丽安奴……她是库罗德的朋友。

       是他昨晚见到的人吗?

       帝弥托利举起手摸他的右边脸,感觉……

       绷带?

       “我……受伤了。”帝弥托利咕哝着回忆起发生过的事。

       “就你的情况而言受伤已经是个很客气的说法了。”林哈尔特终于喘过气来,慢腾腾地说。他抬起头看着帝弥托利,“你浑身都是血。我们不得不做一个应急手术把那块玻璃从你眼睛里取出来。很抱歉,我们保不住它。”

       林哈尔特在玛丽安奴的搀扶下拍了拍他那件灰白色的衬衫,随后继续说:“我们还花时间包扎了你所有的伤口,试着清创。你还能活着真出乎我的意料。”

       帝弥托利把手按在右眼上,林哈尔特又说:“请不要碰,可能会加重。玛丽安奴和我都没有受过正规的医疗培训。你还挺走运,玛丽安奴学过急救,而我碰巧会点人体解剖学……理论上吧。”

       “我们要带你去看医生。”玛丽安奴走向他补充道。她举起手去摸他的肩膀,但当他瑟缩一下时,又停下来。

       “我很好。”帝弥托利边下床边咆哮,脚尖已沾到了地板。

       “你真的不好。”林哈尔特慢悠悠地说着,但当帝弥托利起床时,并没有去阻止。床单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液,帝弥托利还穿着裤子,鞋子就靠在床边,他很快便穿上了。

       “就听林哈尔特的吧。”玛丽安奴双手合十地乞求,看着他又掐了掐林哈尔特的脖子,朝玛丽安奴进房间时掉在门口的旧衬衫走去。她已经洗过了,但帝弥托利没有发现,只是快速地穿上。他浑身肌肉都痛个不停,但他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库罗德了。他在路上。求你了,帝弥托利,他可以带你去医院,我们再联系你的家—”

       “没必要。”帝弥托利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打断她。玛丽安奴只能看着他低声说:“我没有时间可浪费了。我必须……”

       “我必须……”

       他感到一只冰凉的手紧攥着自己,点燃了他的决心。

       “她的心,帝弥托利。给我她的心。”

       他眯起眼睛冷冷地说:“我必须向死者祭上贡品。”

       帝弥托利说完这番话就离开房间。玛丽安奴跟着他,而林哈尔特喊道:“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帝弥托利顿了一顿,但没有转过身来。

       “我不在乎。”

       “我猜也是。如果我们想强留你,说不定还会被你杀掉。”

       帝弥托利微微偏身,抓住林哈尔特丢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瓶药。

       “不止痛,只会让你麻木。”林哈尔特插着双臂告诫道:“我真的不在乎你死在哪,但不能是这里,玛丽安奴会难过的。”

       帝弥托利把眼睛转向那个蓝头发的女人,她念着“帝弥托利,求你了”的时候,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让我们帮助你,等库罗德来。他会帮你的,我保证—”

       “莱斯塔已在战争中宣布保持中立。”帝弥托利提醒她,感觉一阵血气上涌,低吼着:“我不需要那个懦夫的帮助。从那……”

       “只有这样我才会满足。”

       “从那个叛徒那里。”帝弥托利走之前怒吼着,留下他们两人。

       “帝弥托利!”玛丽安奴冲他跑去,但林哈尔特拽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别。”林哈尔特的警告声中带着些悲伤,“他现在的样子……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他可能会对你出手的。”

       “但是——”

       “不好意思,玛丽安奴。”林哈尔特懊恼地低声说,“我不够了解他,不敢让你去冒生命危险。你恨就恨吧,但对我来说,你的生命比他更重要。放他走,让库罗德来处理。”

       玛丽安奴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地板看。

       她与帝弥托利并不熟。只是认识他,跟他聊了一会儿天。但是……

       她知道林哈尔特说得对。

       她的声音传不进帝弥托利耳里。

 

外传:红花铺就的未来

       “有证据证实说,罗纳特是依照西提斯.赛罗斯的命令被处决的。我们还接到报告,里刚劫持了莉斯缇亚.冯.科迪利亚为人质,强迫科迪利亚回归莱斯塔。”修伯特站在一边,一手拿着个打开的文件夹,另一手背在身后。艾黛尔贾特保持沉默,盯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修伯特继续说:“月光收割者的新一起谋杀也被发现了。他在艾德蒙干掉了我们七个人,由此莱斯塔周边的情报来源已全部被切断了。我们虽试图打探更多信息,但里刚已在他的驻地进行了严密的封锁—”

       “到此为止吧,修伯特。”艾黛尔贾特合上笔记本电脑,打断了他的话。

       “艾黛尔贾特大人?”修伯特从报告中抬起头看着艾黛尔贾特。

       “能为我准备些茶水和点心吗?”艾黛尔贾特仰起身子问道,“我想休息一会儿。”

       “当然。”修伯特鞠躬,“我立刻去准备。”

       “谢谢你,修伯特。”艾黛尔贾特说着,目送修伯特离开。他一关上门,艾黛尔贾特便用双手捂住脸,深深叹了口气。紧闭着眼,不让泪水滴下来。

       她很痛苦……

       …也很沮丧…

       现实与她预想中出了岔子。

       贝雷丝大人不应当出现在那晚。她只是去喝茶,从不用晚饭,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那晚计划引爆炸弹,接到报告说贝雷丝大人正与赛罗斯共进晚餐之时,已经来不及中止作战了。

       她最初的计划是轰炸加尔古.玛库,趁乱让科尔娜丽雅和她的部下挟持贝雷丝大人,将她带回安巴尔。以贝雷丝大人做人质,艾黛尔贾特本可以迫使法嘉斯屈从于她。他们的愚忠完全是大错特错,就算他们不投降,就算蕾雅活了下来宣战,只要保护住贝雷丝大人的安全,就能将帝弥托利拉拢到他们一边。帝弥托利的忠诚是对贝雷丝大人的,与蕾雅无关。任何人都能说得上来他们那年是怎么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果帝弥托利倒戈,至少伏拉鲁达力乌斯、戈迪耶和贾拉提雅也会叛变,因为他们同样仅为布雷达德效忠。虽不是大多数,但许多法嘉斯成员忠于的也是帝弥托利,而不是赛罗斯。这点人,足以压制住法嘉斯。一旦她得到帝弥托利及其心腹的支持,里刚和他的支持者们便也别无选择,只能投靠。

       艾黛尔贾特有自信能使贝雷丝大人支持她,或至少,保持中立,放弃她作为赛罗斯的权利。她又不是生来在道上的,蕾雅甚至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就把她拟定为继承人。

       她本打算征战芙朵拉的时候,让贝雷丝大人留在安巴尔,如果帝弥托利守规矩,就能陪着她。一旦弗雷斯贝尔古掌控住芙朵拉的一切,她就会允许帝弥托利带着他的人手和贝雷丝大人回归法嘉斯。

       修伯特觉得正是这一步计划太冒险了。押在帝弥托利身上太危险、押在以贝雷丝做人质身上太危险,但艾黛尔贾特知道这行的通。这是她对他义弟应尽的义务。无论花多久时间,她都希望帝弥托利认同她的理想,她的愿景是为了改变芙朵拉的每一个人。她还希望,贝雷丝大人足以令帝弥托利心满意足,继续陪她在身边。他将不再被赛罗斯看门狗的责任所束缚,他可以自由自在地与所爱之人在一起。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贝雷丝大人在轰炸中身亡。科尔娜丽雅口风不够紧,泄露了她叔父和母亲在她不知情下搞出的屠杀真相。帝弥托利变成了一个野兽、一个连环杀手、一个在黑暗中潜行的怪物。

       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话,战争本应很快结束的。但如今已是第二年了,艾黛尔贾特依旧看不到战争结束的曙光。

       帝弥托利是他亲爱的义弟,也是她曾经的第一个朋友。现在他在外边晃荡,狩猎、狩猎、渴望摘掉她的头。

       都是她的错。是她的疏忽犯下的错。

       有人敲门,艾黛尔贾特放下双手,迅速揉了揉眼睛调整呼吸。当她平静地吩咐“进来”时,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修伯特端着一盘茶和饼干走进来。

       艾黛尔贾特盯着电脑屏幕,盯着监控摄像头中帝弥托利模糊的脸,他显然从那场血腥屠杀中受伤了。

       修伯特给她泡了佛手柑,柑橘的清香飘满整个屋子。

       这是她的罪业。

       她也许会后悔,但没有人能把时钟拨回去。

       她所能做的只有向前迈进,达成野望。

       即使这意味着要践踏无数老面孔的尸体。

       即使这意味着……

       她的双手攥成拳头,凝视着帝弥托利的照片,眼中闪烁光火。

       也许她所能给予的最大恩慈,就是让他与他所爱的女人再会了。

 

外传:带刺的玫瑰

       库罗德讨厌这档子事。他讨厌这间房间的白墙壁。他讨厌听到一具不能正常移动的身体痛苦倒地的声音。

       他讨厌听到坏消息。

       “拜托,今天就够了。你不能太勉强自己。”芙莲一边祈求者,一边试图搀扶那个女人坐回轮椅上。

       “再来一次。”那女人固执地说,一边抓住栏杆,一边把身体往上推,长长的绿色头发如面纱一般遮住了脸。她强迫自己用双腿走路,使劲时全身都在发抖。

       两步。

       她又摔倒了。

       她摔倒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那么坚强。

       库罗德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他敲了敲敞开的门,让芙莲和那个女人都转过头看着他。

       “早上好,小姐们。”库罗德微笑着问候。

       芙莲如释重负的模样让库罗德心里一揪。

       “库罗德,早上好!”芙莲兴冲冲地打招呼,库罗德走进房间。

       她低着头。

       “我们去外边呼吸点新鲜空气吧?”库罗德没有对着芙莲说话,“要么来点茶?”

       芙莲赶忙点头说:“我马上准备!”

       芙莲轻快地走出房间去泡茶。说“呼吸新鲜空气”其实是尤为残酷的,因为他们只能把这个女人安置在两个房间,如果算上卧室旁边的小浴室,那也就只有三个。他跪在女人面前,轻轻把她的半根头发从脸上撩下来,塞在她耳朵后边(其实不大管用,因为绝大部分头发都散在前面)他轻轻招呼着:“早上好,小小姐。”

       贝雷丝面无表情地(像个瓷娃娃,他记得帝弥托利曾这样形容)盯着他,回答道:“早上好。”

       “恕我失礼。”库罗德轻声细语,一只手放在贝雷丝背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腿,贝雷丝任由库罗德把她抬回轮椅上。

       库罗德也习惯了沉默。

       爆炸事件发生后的一周,杰拉尔特逮住他,将他带去了位于阿利尔的一座小型办公楼。他们进入地下室,发觉地板是假的,能通向秘密楼梯。显然,是帝弥托利的父亲下令建造的安全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

       在地堡里,他看到了据说一人幸存的西提斯,和据说已经死亡的芙莲。

       他们把他带向另一个房间,他不知道到底是该紧张为好,还是放轻松为好。

       床上面,被机器和电线围绕着的是贝雷丝。她的两只胳膊均严重烧伤,面色惨白,白的要命。库罗德都担心这是他看到她的最后一眼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想着,“操,该来这里的人是帝弥托利,不是我。他应该在这里。帝弥托利你他妈去哪了?!”

       但库罗德自始至终没有移开目光。他害怕自己的目光一旦移开,贝雷丝就会停止呼吸。西提斯开始向他慢慢道来情况。

       他们一直在等贝雷丝到大堂,比平时晚了点开饭。赛罗斯的大部分安保都被屏退在外边。她来了之后,随蕾雅上了二楼。而西提斯和芙莲留下来同杰拉尔特与阿罗伊斯委派他可能明天就想不起来的任务。

       那正是爆炸发生的时候。

       四人安然无恙地逃过了爆炸,他们一直呆在门厅,但蕾雅和贝雷丝被留在里面。西提斯担心芙莲的安全,命令面色铁青的阿罗伊斯带她走。芙莲哭着执意留在现场,但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阿罗伊斯把芙莲拖走后,赛罗斯的其他成员才纷纷赶到。只有阿罗伊斯、西提斯、杰拉尔特看见她离开,死讯很容易伪造。卡多莉奴伤心欲绝,徒手试图把燃烧着的瓦砾掀开,喊着当日同在宅内的蕾雅和萨米亚。

       他们不得不制服住她,把她送去治疗。

       再之后艾黛尔贾特发表了声明。

       赛罗斯一片哗然。西提斯命令古斯塔夫率领主力部队与法嘉斯和莱斯塔合流,只有杰拉尔特及他最忠诚的部下留下来搜寻废墟。

       一个小时后他们找到了蕾雅与贝雷丝。

       她们都被埋在巨石下。蕾雅死于失血过多,西提斯看到蕾雅拖着失去知觉的侄女爬出来时留下的血痕。她的手指全是血,为从废墟深处逃出来抓断了。她死在贝雷丝身上,始终保护着她。

       贝雷丝受了重伤,胳膊和腿都被烧伤了,但还有呼吸。杰拉尔特把她抱在怀中哭,西提斯则搂着他的表姐,泪水无声地流下。

       西提斯知道蕾雅为什么那么做。

       他们都是被她养大的。

       保护家庭。

       无论代价。

       他命令将蕾雅的尸体当场火化,随后叫杰拉尔特去叫信得过的医生。杰拉尔特照做了,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两个小时后他赶去菲尔迪亚,那里仍是他们的主阵地。在那里发出了芙莲与贝雷丝身亡,蕾雅失踪的声明。

       这是他们所能采取的最佳行动。

       贝雷丝伤得很重,但她依旧是赛罗斯的支系继承人。

       如果说蕾雅至今仍下落不明,弗雷斯贝尔古便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去寻找。

       西提斯谎称芙莲和贝雷丝的死亡,将所有目标聚集他身上,保护住她们。

       库罗德可能会对西提斯的计划终身难忘。

       当所有人都在为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忙碌得团团转时,西提斯和杰拉尔特请了一位医生来看护贝雷丝,并把她转移至这个地堡。医生教会了芙莲所有贝雷丝的护理方式和技巧,挽救她的生命。从第一年到第二年半,他一直医治着她,无怨无悔。库罗德并不知道这名医生的名字,但听说他曾是布雷达德的私家医生,杰拉尔特过去因为蓝贝尔的缘故认识他。

       自那晚以来,贝雷丝一整年都处于昏迷状态。

       库罗德是在事件发生一周后得知整个秘密的,因为西提斯需要集中精力领导赛罗斯-法嘉斯家族,而杰拉尔特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寻找在爆炸第二天失踪的帝弥托利。

       他们需要一个能每天看着贝雷丝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这个人还要足够了解芙朵拉,必要时能带着她和芙莲安全离开。

       也就是库罗德了……

       他确信自己并不是首要人选。这该是帝弥托利的活。如果帝弥托利没有失踪,那么他绝对会顶替自己的位置的,日日夜夜盯着他的挚爱沉睡,像在翻拍什么黑童话版睡美人。

       库罗德就是这么成为保守全芙朵拉最大秘密的人的。西提斯要求他的祖父宣布莱斯塔保持中立,他祖父不明就里,但库罗德知道为什么。如果他们战败了,如果弗雷斯贝尔古摧毁了赛罗斯-法嘉斯,莱斯塔并不会被真正波及到。艾黛尔贾特没有由头处决他们,因为他们未曾发起过进攻。库罗德得活下来,继续保障贝雷丝和芙莲的安全。

       所以库罗德每天都会去看望贝雷丝。她又瘦小又苍白,几乎快死了。

       再一年后,他坐在那边看见她睁开眼睛,让终于松下一口气的芙莲流下热泪。

       他听医生说,贝雷丝虽然醒了,但她还需要唤醒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经历了可怕的创伤,她的精神需要时间修复。昏迷中的一年足以令身体迅速老化。

       她需要重新学习如何移动身体、如何说话、如何……

       那是库罗德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年。

       如果要实话实说,他快恨死帝弥托利了。

       他恨帝弥托利不在这里。他干什么去了?去猎杀?去复仇?

       去寻死?

       他恨帝弥托利——每一天,他都得用杰拉尔特和西提斯的情报回答贝雷丝,一直一直告诉她,“我们还没找到帝弥托利,但我们知道他还活着。他会没事的。”

       最初的几个月尚能承受,因为贝雷丝还在努力学习如何控制身体,如何摆出表情。

       后边的几个月,库罗德就不得不用空空的情报每天面对她灰败的神色。

       他确实恨帝弥托利不在这里,但与此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如果连库罗德都忍不住想以贝雷丝的名义为她而战,那么帝弥托利就更别提了。

       也许两年间,他们能朝夕相处算件好事,可相对的,看到这样的贝雷丝也许会让帝弥托利崩溃,会把他击碎。

       所以库罗德保持低调,只安排了几个手下看着帝弥托利。

       过去的一年里,她有了极大进步。现在的她能基本控制肢体,流畅地说话,即使有时需要在开口前停顿一会儿。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腿。除了烧伤,她的腿还被压在瓦砾下。蕾雅显然是把她搬出来的,但伤害已经造成了。医生说下地走路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她依然坚持着。每一天,每一天早上,库罗德都看到她抓住床上的栏杆,与芙莲一起在附近徘徊。

       “赛罗斯-法嘉斯家族夺回了洛贝区。”库罗德把她推进房间时告诉她。这是个单面有楼梯的简易客厅,芙莲已经在那边了,正往三个杯子中倒茶。库罗德把她推向自己这边,能清楚地看到芙莲和库罗德椅子中间的楼梯。库罗德坐到椅子上继续说:“他们计划在未来两天内控制马格德雷多。一旦成功,就有足够的立足点全面进攻安巴尔。”

       芙莲坐在桌边,把一盘饼干推给贝雷丝。贝雷丝看也不看一眼,手指在杯子边缘划了划。芙莲的眼眶湿润了,她显然记得这是蕾雅在思考问题时会做的事。库罗德想知道这是不是贝雷丝在无意识下养成的习惯,或者是刻意模仿蕾雅的,但他什么都没问,还不是时候。所以他继续说,为贝雷丝可能的反应做好了心理准备,“昨天我接到玛丽安奴的电话,帝弥托利跟她在一起过。”

       贝雷丝的手僵住了,芙莲睁大眼睛瞪着库罗德。库罗德强迫自己直直盯着贝雷丝看:“他受了重伤。玛丽安奴不得以做了某种手术……她说的不是很具体。但……他没事。至少目前为止。她说如果长此以往的话,就……”

       库罗德没有说完,但他知道两个女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贝雷丝的眼睛转过来盯着他,库罗德揣测不出她的心情。打一开始,贝雷丝的面孔就很死板,但眼中总会闪过些情绪的暗示。他面前的贝雷丝就像一个谜,而他又没有解码纸。

       这让他很害怕,坦言之,也很感兴趣。

       但现在不是让他思考谜题的时候。他平静地继续说:“无论如何,当我赶到那时,帝弥托利已经走了。玛丽安奴尝试过,但留不住他。”

       库罗德垂下眼睛,“对不起。”

       他们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低着头,眼睛却瞟着贝雷丝。她好像在瞧着眼前的什么东西,好像在跟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进行无声的交谈。

       贝雷丝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知道。”贝雷丝喃喃自语,令库罗德和芙莲摸不着头脑。

       贝雷丝睁开眼睛,坚定地看向库罗德,眼睛里闪烁着灼灼领袖气质的光芒:

       “带我去菲尔迪亚。”

       “贝雷丝!”芙莲立马跳了起来。

       “你确定吗,小小姐?”库罗德问,把身子贴到她身上。

       “是的。”贝雷丝看看她的手,宣布道:“是时候让我继承蕾雅的位子,成为这个家族的首领了。”

       芙莲捂住嘴,什么都不说。库罗德知道她担忧贝雷丝的安全,也知道她除了赞同她的决定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很乐意陪你回狮子窝,但是……”库罗德咧着嘴偷偷摸摸地说道,“也许你该洗个澡,换身更能说明‘我是个坏蛋,别惹我’而不是‘我穿我表弟旧睡衣’的衣服?”

       贝雷丝低头看了看她现在穿着的,印有粉红色卡通冰激凌图案的睡衣,轻声笑了出来。看向库罗德说道:“你说得对。”

       贝雷丝对芙莲说,:“能帮我找身衣服么?”

       “当然!”芙莲兴高采烈地奔回她的房间,又转过身警告道:“库罗德,你想也不要想看一眼,否则我就亲自处决你。”

       库罗德举手投降讪笑着,“别瞎想,我的芙莲宝贝。”

       当返回房间时,贝雷丝已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库罗德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水。

       现在,终于。事情看起来有进展了。

       他拿出另一部手机,一部连触摸屏都没有的老年机,输入了一个他烂熟于心的号码,随后编辑短信。

       “SSB”

       一等他得到了个“k”的回信(要命,他能不能,至少,打个大写啊?)便删除了信息记录,把手机放回外套里,静静啜着茶,等贝雷丝收拾好。

       天咯。希望法嘉斯那群人看在他一直照顾着贝雷丝的份上别当场搞死他。赛罗斯估计也会跟法嘉斯一样震惊吧?哇,他们已经快为六年前的悲剧和帝弥托利的遭遇搞到神经衰弱了,突然告诉他们他们的野路子老大,贝雷丝大人(第二部!*)再次死而复生哒哒登场——库罗德不被枪杀绝对三生有幸啊。

       哎哟,他好歹应该先把这事跟西提斯说说不是吗。

       不行,这样他就看不到众人欣喜若狂时西提斯的精彩表情了。

       库罗德抓住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不怎么爱喝薰衣草,但似乎是贝雷丝喜欢的(玛丽安奴也很爱?)一年下来,他居然隐隐发现了妙处。

       库罗德决定,再喝一杯。

       被枪杀前能看一眼西提斯的表情也值了。

 

【Chapter 8 END】


作者的话:

2年 VS 5年:好吧,在我的设定里芙朵拉只是个城市,绝对比芙朵拉大陆小。面积大概只有一半,所以我觉得五年这个时间线跨度最好也缩短一半(迷之脑回路啊朋友们)而且站在医学角度来说贝雷丝昏迷时间越长恢复期也越长。以paro来说2年这个时间跨度也足以体现学院/战争线的改变。

CP向or友情向?:随你自由,每个角色之间都有丰富复杂的关系网。到底是cp向还是友情向都取决于你们。

英谷莉特、亚修、菲力克斯的部队都那么猛,为什么只有希尔凡队在用手枪?:因为希尔凡小队主要负责侦查,并没有像英谷莉特和亚修那样执行真正的打击任务,也不是像菲力克斯那样去报仇的。他们只有在确定有情况发生时才会上重武器,不然一被条子抓住就完蛋了。手枪可以在日常任务与侦查中随身携带,毕竟有许可证可以证明携带手枪只是自卫用途。如果真参与作战,克拉克将使用猎枪,而希尔凡、梅茨,和特里斯坦使用半自动步枪。梅茨使用的是狙击步枪,他们缺个狙击手。

薰衣草茶:把薰衣草茶自拟为贝雷丝最爱喝的茶,主要是因为eisneRiegan在她自己的文里是那么设定的我就抄过来了。玛丽安奴绝对喜欢薰衣草茶的,为了让她去白鹭杯我跟她开了好多次茶会了。薰衣草茶确实闻上去很香。

帝弥托利称号的备选名

芙朵拉的独眼恶鬼 The One Eyed Demon of Fodlan

芙朵拉暗夜的野兽 The Beast of Fodlan’s Night

eisneRiegan友情提供的:面条终结者 Murder Noodle

(译:还好这些名字最终都落选了,我一个也不会翻)

 

译者的话:

1. 第二部(Part 2)是原作中更换建模时的梗,避免有读者没反应过来。

2. 作为一篇长篇小说有些bug是难免的,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自动校正了一些人名和指代性错误。需要特意申明下的是这个BUG↓

【达斯卡≠格雷曼。在地图上,达斯卡在最上角,与格雷曼隔海相望,这是两个地方。翻译过程中保留了这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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