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The Lost Heir of Seiros Chapter 6 1/2

*如果您是第一次了解该作品,请前往索引页:Dimleth


第六章:绛色雾霭(上)

Summary:随着时间推移,贝雷丝与家族的联系越来越紧密...特别是和某位法嘉斯继承人。(这一章由几个小故事组成,看上去有点像外传,但我希望你们喜欢。)

正文:

        贝雷丝在法嘉斯的生活需要适应,但两个月之后,她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步调。她跟杜笃与英谷莉特出过任务,更多时候,是陪在工作中的帝弥托利身边。从贝雷丝的角度来看,帝弥托利已经表现得很像头儿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把琉法斯踢出去拥护帝弥托利。

       “也许他还太年轻?”苏谛斯曾猜测。但他都十八了,对比雅妮特,这个年纪的她已经接手多数她父亲的工作了。

       “你父亲不也直到你二十岁才放你出来单干吗。”苏谛斯提醒她,姑且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吧。(“姑且?这是事实好吗!”)

       在他们午后的一次茶会上,贝雷丝询问过帝弥托利的情况。正如贝雷丝答应的,她每周都会和赛罗斯家族成员一起喝下午茶,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都是在周日下午。通常会和蕾雅,西提斯,芙莲一起,但这次,只有她和蕾雅。西提斯说要带芙莲出差什么的,显然只是个借口,他们想让她和蕾雅单独相处一会儿。贝雷丝并不介意,她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蕾雅的紧张情绪就愈发缓和下来。

       其实贝雷丝可以跟蕾雅好好谈谈的,但蕾雅要么突然抓着她的手不放,恳求自己原谅她,要么在谈话过程中突然落泪。后者第一次发生时,对所有在场人员来说都非常尴尬。西提斯也哭了出来,并试图安抚蕾雅,紧接着芙莲就哭了(她说这是同情的泪水)苏谛斯对他们的集体崩溃万分恐慌,贝雷丝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毫无感情,当个摆设。她一直在向父亲求援,杰拉尔特一般都会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在他们办茶会时留意事情的发展。但这次,她父亲只是举手投降,摇摇头,干瞪着她可怜的女儿。

       爸爸,瞧你干的好事。

       整场事件以一个充满鼻涕与眼泪的集体拥抱告终。

       “我们并不怎么介入支系的内部事务。”蕾雅解释说,眼睛仍牢牢盯着贝雷丝,生怕她眨眼间又会突然消失。贝雷丝早已习惯了蕾雅热烈的凝视,尤其是在今日。她静静听着蕾雅继续说:“阿德刺斯忒亚与法嘉斯都以拥护正统血脉闻名,即是说弗雷斯贝尔古和布雷达德有绝对的领导地位。相比之下,里刚虽然明面上为莱斯塔的头领,但该分部其实是由五位领导人分治的。库罗德的祖父与其说是现任领袖,倒不如说是其他四位领导人的和事佬。且五位领导人的人选随时都可以变动,只要其余领导都同意,或他们自愿下台。”

       蕾雅停下来啜饮一口茶,说道:“四年前的一场悲剧,使法嘉斯失去了领导人。”

       她看上去极为悲伤:“蓝贝尔猝不及防地离开了我们,真的太可惜了。洛赛琳,你妈妈,跟他走得很近。我本以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但她最终与杰拉尔特坠入爱河。”

       又来了。每次蕾雅跟她说话,总能找辙扯到她妈妈。她知道她母亲是蕾雅的亲妹妹,她们感情深厚,但贝雷丝对这个早逝的女人毫无感觉。她知道自己很残忍,所以她保持沉默任由蕾雅继续说。

       “那时候,帝弥托利还太小了,所以琉法斯不得不接手。据我从西提斯那听来的消息,帝弥托利和罗德利古已在一年前接管了琉法斯的大部分工作。我们也不知道他何迟迟不当任,法嘉斯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鼎力支持他的。不过......”

       “......你看到了吧?”蕾雅问道,她的眼睛盯着贝雷丝,仿佛能冲破障碍看穿她每一缕思绪,“伴随着那孩子的阴影......”

       贝雷丝听了这话直起腰杆。她...看到了。帝弥托利把它藏的很好,绝大部分人可能都没瞧出来,但她已不止一次地向内窥探。

       她为所见感到恐惧。

       “他藏的够深,一般人发觉不了。”蕾雅平静地说出了贝雷丝的心声,把茶杯举到嘴边,接着说:“然而,我曾经历过这样的黑暗,所以,我能捕捉到它。我相信你也一样。”

       贝雷丝不明蕾雅意中所指,但还是点了点头。蕾雅又抿一口茶,轻轻将茶盏搁回杯垫上:“那个孩子被过去所束缚,被夺走他所爱一切的悲剧所束缚。”

       贝雷丝知道蕾雅在说什么,没有多少法嘉斯人乐意谈及那所谓的达斯卡惨案。大多数资讯是从雅妮特和梅赛德斯那边听说的,她们与这场悲剧没什么牵扯。然而,雅妮特的父亲古斯塔夫却认为自己应对这场惨剧负责,主动脱离法嘉斯,要求调任至赛罗斯的安保小组,并拒绝与包括他家人在内的任何分部成员进行来往,以实现某种自我惩罚。(“多么愚蠢的人,他难道没发现自己只是在逃避吗?可怜的雅妮特。”)

       帝弥托利一家过完他继母的生日会,于返程途中遭五名摩托车手的射杀。那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除帝弥托利,无一人幸存,车辆爆炸,父母尸骨无存。帝弥托利的保镖古廉拼死把他从汽车残骸中拖出来,免于一并葬身火海。又试图保护帝弥托利不受第二轮袭击,在帝弥托利怀中死去。古廉为他挡下了大部分子弹,但帝弥托利仍被送往医院急救了五个小时。有一枚子弹卡在他的大脑里,生命垂危。法嘉斯内部认为就是这颗子弹给帝弥托利带来了味觉失灵及头痛的后遗症,但梅赛德斯认为绝大部分成因是心理创伤。

       古廉是菲力克斯的哥哥,他的死在罗德利古和他仅存的儿子间埋下了裂痕。雅妮特暗示道,这就是为什么罗德利古一直住在菲尔迪亚总部,而菲力克斯则与叔叔住在伏拉鲁达力乌斯。

       “那孩子一日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就一日不可领导法嘉斯。”蕾雅做下结语,左手摸着杯沿,“但我......”

       蕾雅翘起一个柔和平淡的微笑:“我相信,只要你陪在他身边,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帝弥托利的话题到此结束,蕾雅谈起别的事情。

       贝雷丝仍无法理解蕾雅的心思,她并不觉得自己呆在法嘉斯就足以治愈帝弥托利,那可真是够痴心妄想。帝弥托利需要的是专业心理医生,而不是她。

       “也许我们姨母是个浪漫主义者?”苏谛斯不假思索地论断,贝雷丝对此不屑一顾。(“喂!”)

       达斯卡惨剧就像一张窒息的巨网笼罩在法嘉斯上空。就因为他的出身,杜笃常遭到组织成员的蔑视与排挤。据传事件当年的五位始作俑者就是达斯卡人,事后,法嘉斯分部几乎清洗了达斯卡区所有的帮派成员。

       雅妮特提及,帝弥托利一直反对这场清剿活动,他就是这么结识杜笃的。帝弥托利顶着压力保住了他的性命,因而获得了杜笃的效忠。法嘉斯疯狂的行动使得多名成员被捕,很多人受到艾吉尔与贝斯特拉事务所的辩护,暂获缓刑,其中就包括英谷莉特的弟弟。

       帝弥托利与琉法斯的破镜再难重圆,后者被失去弟弟的愤怒与悲伤冲昏头脑,大肆对达斯卡发动袭击。自他成为法嘉斯首领之后,便沉醉于纸醉金迷的生活。贝雷丝不知道他是用性瘾掩盖悲伤,还是单纯享受在无人能及的顶点纵欲。总之,身边的人都对琉法斯颇有微词,唯一比较亲厚他的是叫作科尔娜莉亚的高管,而贝雷斯和苏谛斯都正巧很怕她。

       贝雷丝知道英谷莉特和杜笃略有龃龉,本以为是英谷莉特兄弟入狱的缘故,但后来发现原因在于古廉。根据希尔凡的说法,他们曾经互有好感,但年龄差距使得古廉暂缓对英谷莉特的追求,等待她成年。好在,英谷莉特担任贝雷丝私人保镖的期间,与杜笃多有接触,他们两人渐渐了解对方。就在昨天,贝雷丝偶然听到杜笃用身体保护她与帝弥托利的话题,英谷莉特正指责杜笃,但这似乎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

       本以为希尔凡是帝弥托利唯一一个从悲剧中走出来的童年玩伴,但贝雷丝不久便发掘出了他的家庭问题。他的哥哥迈克朗早年因吸食毒品被逐出家门,据说都是从科尔娜莉亚那偷来的。现在,他与一个红色蒙面人勾结,一直在暗中作乱,扰乱家族生意。

       “我们就是治安委员会呗。”希尔凡自嘲道,贝雷丝看得出来,希尔凡其实不太赞成法嘉斯对迈克朗格杀勿论的命令,他在“舒活姐妹”后巷消失倒算件好事。贝雷丝制服的人都一致指认迈克朗是他们的头头,而那个红面具的神秘人提供武器。当试图深挖此人,只获得些琐碎的情报,例如那人穿着遮盖到脚的红披风,身高中等,猜不出体格。从不开口说话,使用手机上音频应用。叫他们描述那款手机时,只提及它是黑色的,普普通通,无法分辨品牌和型号。

       那之后,红色蒙面人的真身成为了三个支系主要的追查对象,但目前为止贝雷丝没有听到任何新消息。她就在这样的局势中度过于法嘉斯的第一年。

 

       来到法嘉斯的第二个星期,他们在二楼的餐厅给贝雷丝和她父亲办了一个欢迎派对。她得以遇见更多的分部成员,包括英谷莉特的父亲和她两个未入狱的兄弟、亚修的养父罗纳特,分管洛贝区,以及希尔凡的父亲,分管戈迪耶。不知怎么的,阿伊罗斯也参加了庆祝活动,但似乎没有人奇怪。他甚至与一些成员举行了讲笑话竞赛,谁说的笑话最冷,谁就罚酒。于是阿伊罗斯干了一杯又一杯。

       酒精舒畅地在贝雷丝血液中流动,他的父亲被劝诱(或是主动煽动)老相识们比酒。他把可怜的罗德利古拽进来,罗德利古刚想开溜,他父亲就甩了张朋友卡,打感情牌,令罗德利古无法推拒。不久后,其他成员也各找理由加入进来,涌向贝雷丝的桌子,包括帝弥托利和他的朋友们。梅赛德斯出人意料,众醉独醒,而雅妮特和亚修则情理之中,一杯就倒。

       菲力克斯受希尔凡怂恿,要跟贝雷丝拼酒,令英谷莉特大为光火。贝雷丝隐瞒了他们家千杯不倒的基因,决定下场陪他过过招,最终毫无悬念地获胜,但菲力克斯也拼尽了全力。事实上,她并没有战到最后,菲力克斯喝到快哭了的时候,希尔凡强行夺走他的酒杯,扶他上楼回房。帝弥托利知道,菲力克斯喝醉了以后会变成粘人的哭包,希尔凡陪他上去之后一时半会儿下不来。贝雷丝只是愉悦地大口畅饮,发现帝弥托利滴酒不沾,不过她也不多问,还有很多人是不碰酒精的,例如杜笃。

       所以,在没有任何胜利奖品的情况下,贝雷丝眼睁睁看着失控的法嘉斯将帝弥托利与杜笃也拖入混局。晚上十一点,阿伊罗斯开始挨个敲桌子,给每个人讲一段笑点迷离的冷笑话。当他带着笑话讲给贝雷丝听时,帝弥托利笑的前仰后合,快喘不过气了。苏谛斯看着他的眼神写满了:“真的?就他?我们选了他?”贝雷丝无语耸肩。凌晨一点左右,她父亲带着老朋友在醉酒状态下唱歌,雅妮特也加入了进去。英谷莉特试图让她冷静地坐下来,而梅赛德斯打着拍子,只是微醺。亚修趴在椅子上睡着了,只好由杜笃抬出去。罗德利古和琉法斯因一首怀旧老歌泪如雨下,对比旁边的帝弥托利一整晚都在哈哈大笑。

       贝雷丝被他金灿灿的笑容搞得心烦意乱。

       第二天,整个法嘉斯挤满了摇摇晃晃的僵尸。只有帝弥托利、杜笃、梅赛德斯和贝雷丝看起来像是功能正常的人类(她一如既往精神的父亲不能算,他已经不是法嘉斯的人了)由于睡眠不足,英谷莉特和希尔凡倒下了;菲力克斯像一只万分凶残的动物,正计划毁灭全人类,希尔凡不得不强迫他大量饮水。这场面挺有意思的,因为就像一个被折腾得很惨的猫奴恳求他坏脾气的猫;雅妮特和亚修不停地把咖啡灌下去当水喝;琉法斯甚至直接翘班,贝雷丝还听说罗德利古带着一升番茄汁、一大盘鸡蛋培根卷待在屋顶花园醒酒。

       显然,那天无法安排任何工作了。贝雷丝取而代之帮助帝弥托利写完了琉法斯本该完成的文书工作,都堆在那快一个月了。

       越来越觉得帝弥托利才该当法嘉斯的头。

 

       她还参观了梅赛德斯位于洛贝区的孤儿院,其实就是法嘉斯的避税天堂。但梅赛德斯保证除了这以外一切都是合法的,所有孤儿都有被妥善照顾。她陪着帝弥托利检查基础设施,很快就没事干了。大半天基本都在看帝弥托利和小孩子踢足球,并在梅赛德斯和杜笃做饭时代任裁判。

       后来,贝雷丝了解到那些未被收养的孩子一般会成为法嘉斯分部的成员。锥里尔,蕾雅的年轻助手,就是在孤儿院待了一年后被蕾雅收养的。

 

       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贝雷丝听见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她知道这是定时出来夜游的帝弥托利,于是很快穿好梅赛德斯和雅妮特准备的白色长袖睡衣。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菲尔迪亚的冬季比露迷尔冷很多,需要习惯。她在离开温暖舒适的卧室前,抓起她的磁卡和手机,门在她背后自动锁上。

       关门的动静令帝弥托利停下脚步,转过身回头,看到贝雷斯时困惑地眨眼:“小姐?您怎么在这个点出来了了?”

       她...为什么?

       说真心话吗?贝雷丝在担心。她常常能听见帝弥托利在夜深人静时离开,直到朝阳升起后才回来的动静。

       她...想要知道帝弥托利去了哪里。他睡在别的地方吗?真的有在睡觉吗?

       贝雷丝的心迸发出这些问题,但她知道,这些想法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他们的关系...很奇怪。贝雷丝只能肯定,他们不是朋友,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成为天然的隔阂。作为下一任赛罗斯领袖,贝雷丝不能表现出对法嘉斯继承者的偏爱。

       “我...睡不着...”贝雷丝改口说。这不是谎言,她一直在等帝弥托利开门,实在睡不着觉。看他现在的穿着,应该不是出去工作的。他穿着件厚厚的深棕色大衣,里面却只搭配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运动裤。加之他的黑色凉拖并不比自己的浅粉色兔兔拖鞋好多少。

       看来他决定离开房间前确实是在老实睡觉(或试图睡觉?)

       “这样啊。”一抹温柔的笑随之浮现在他脸上:“我也睡不着。”

       “哦。”贝雷丝应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天谢地,帝弥托利没有丢她一人傻傻发呆,问道:“您愿意陪我一会儿吗?”

       贝雷丝盯着帝弥托利看了一会儿才点头,他的笑意越来越浓,领她去了电梯。他们安静地走进电梯,帝弥托利拿出卡片刷在读卡器上,摁下“R”按钮。电梯很快上升,帝弥托利将她带到了开阔的屋顶花园。

       贝雷丝刚来的时候,参观过午后的花园。英谷莉特领她去的,但他们没有待很久。到了晚上,这花园笼上一层缥缈的细沙。

       楼下的景色也令人叹为观止。在贝雷丝的印象中,菲尔迪亚无时无刻不是那么美丽。明亮的,五颜六色的柔和灯光映照整片城区,就好比一片绚烂璀璨的灯海。

       花园里也打着色彩缤纷的柔光,仿照出菲尔迪亚的缩影。点点光亮使鲜花在黑暗中傲然绽放,格外神奇,犹如童话书中的仙境。帝弥托利和贝雷丝走向花园中心,那里有个小露台,与加尔古.玛库的阳光室很相似,区别只在于缠缠绕绕的藤蔓。长势喜人的紫藤在露台四周弯弯绕绕,垂下细枝,蓝紫色与白色的花瓣如雨点飘零。贝雷丝环顾四周,隐约听到某处传来轻柔悦耳的旋律。

       帝弥托利知道贝雷丝在找什么,他的手轻拍她的背部,让贝雷丝转过头。他笑着指向右方的大楼,轻柔地解释道:“是从那边传来的音乐。我猜附近有个舞厅之类的地方,他们整晚都会演奏各类乐曲。”

       帝弥托利探过身来,低声说:“我还不知道有舞蹈课在半夜开呢,是不是类似迪斯科...等等,那是迪斯科舞曲吗?”

       他向后退退,不好意思了,显然是为自己贫瘠的艺术素养感到难堪。贝雷丝凝望着那幢大楼,坦白道:“我从来没跳过舞。”

       “哦?”帝弥托利看上去很惊讶。

       贝雷丝耸肩补充:“唔,小时候常常一个人跳。”

       严格来说,那是因为她的舞伴是她幻想出来的。

       说起苏谛斯,这家伙今晚安分得出奇。

       帝弥托利突然走到她面前,令贝雷丝没时间叫苏谛斯出来。她斜着头,看帝弥托利惴惴不安、耳根发红(他是不是冷了?)地盯着她。盯着她、盯着她,然而轻轻地呼气,一股热气往上冒。他微笑地伸出手来,问道:“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贝雷丝的脸颊变红了,而这绝对不是因为寒冷。她看了看帝弥托利的手,又看了看帝弥托利的脸。他在笑,但贝雷丝眼睛瞪得越大,帝弥托利越紧张。

       很害怕。

       他很害怕贝雷丝拒绝他。

       贝雷丝的嘴角翘了起来,让帝弥托利忘掉如何呼吸。她把手放在他伸出的手上,盯着地板小声说:“我会踩到你的。”

       “没关系。”帝弥托利低声说,进出气的频率都被粉碎了。他轻轻地拉着她接近自己,引导她的手搁在他的肩上,然后把另一只手扶在她的下背部。他举起他们紧握的手,直到它几乎与贝雷丝的肩膀平行。贝雷丝颤抖着,帝弥托利从旁耳语:“请您看着我。”

       贝雷丝抬起头,帝弥托利的眼睛凝望着她。这么灼热的视线理应搞得她不舒服,她却...不介意。不知道为何,她并不介意。帝弥托利慢慢领着她,让她逐渐熟悉动作。当贝雷丝大概摸出舞步的规律后,帝弥托利和着隔壁建筑传来的悠扬音乐加快了速度。

       他们在恬静的氛围中起舞,让乐曲声引导他们的一进一退,四周被闪着光的花朵与花瓣上软绵绵的露滴簇拥。当音乐平和下来,他们也放缓步调,不知不觉靠的更近了。在舒缓节奏的魔力下,他们摆动到凉亭周围,贝雷丝的手依旧搁在他肩头,一如帝弥托利搂着她的腰。

       “父亲曾经告诉我,他过去常和我生母在旧时的别墅花园中跳舞。”帝弥托利呢喃着,把额头靠在贝雷丝的额头上,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贝雷丝也不阻止他。“那是关于母亲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她......?”贝雷丝静静回应。

       “我不记得她。”帝弥托利坦言,“她在我出生几个月后就去世了。我只认识继母,她人很好,最会做巧克力饼干。”

       “挺好的。”

       “是啊。”帝弥托利顿了顿,继续说:“我的生母......不知道在她身边长大,会是什么样子。父亲很少谈起她,但只要一打开话匣,就能清楚感受到他曾深爱过那个女人。”

       帝弥托利盯着贝雷丝淡淡的绿眼睛,回忆道:“他告诉我,他与母亲因一支舞坠入爱河,我当时不明白区区一次舞蹈为何能带来如此强烈的情感。”

       “现在呢?”贝雷丝低声说,微微偏头。

       帝弥托利的眼光落到她的唇上,“我想我现在懂了。贪念这一瞬永远持续下去的欲望,痴求着无尽永恒,如果能在此许下一个心愿,我只盼时间在此时此刻停止,就停在我与你的怀抱里。”

       “帝弥托利...”贝雷丝向前探身。

       乐声结束了。

       帝弥托利停步,骤然抽开身体,贝雷丝感到一阵冰寒。

       他的嘴角挤出一个悲哀的微笑,低声说道:“然而时间不舍昼夜地向前奔流,也无可倒转。”

       帝弥托利轻轻牵住她的手,往自己手心里搓了搓,嘟囔着:“你的手好冷,你一定冻坏了。”

       他又挂回平日里彬彬有礼的微笑,说道:“时候不早了,请让我护送您回房间。”

       贝雷丝只得点头,由着帝弥托利带她走出花园。

 

       贝雷丝还是不知道帝弥托利一个人三更半夜出门是要去干什么。贝雷丝睡不着时,就会去找帝弥托利,而且失眠的频率还越来越高。他们有时会去射击场或者健身房,大多数时候还是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于一派安宁的环境中发呆或聊些有意思的话题。

       贝雷丝承认了苏谛斯的存在(但没有告诉帝弥托利她现在还能看到她)并诉说她与苏谛斯的冒险故事,不管这一切是否属于想象。而帝弥托利告诉她与希尔凡、菲力克斯和英谷莉特的童年趣事。甚至提到菲力克斯当年是有多么的可爱,紧紧抱住他或者希尔凡为一些傻事哭鼻子。(“请不要告诉他我跟您说了这种事,他会杀了我。”)

       自那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跳过舞了,贝雷丝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有点落寞。

       但那晚的遭遇的确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某种障碍。帝弥托利一如既往地谦和有礼,可冲她笑的次数增加了,并有更多的身体接触。绝不是很过分的那种。当帝弥托利要指路,或者给她提供帮助时,就会伸出手来。有时候他们挨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都不大说得过去,贝雷丝也不在乎。

       她就是喜欢。

 

【Chapter 6 TBC】

作者的话:

在屋顶花园跳舞:这种Berkut/Rinea既视感完全是个意外。(译:火纹回声中的人物)我就是想找个借口让他们跳舞,因为游戏里只有库罗德跟贝雷丝跳了舞,这不公平嘛!(草,应该由玩家自己选啊)

 治疗宿醉的秘方:好吧,我跟eisneriegan 讨论了很久罗德利古怎么醒酒。她建议我写姜茶,但我觉得番茄汁比较好。最后听了我的,因为罗德利古配番茄汁吃培根鸡蛋更有趣。两者都能用来醒酒,但咖啡不可以,请不要学那两只醉成肉桂卷的家伙,请改喝水。

 【点击前往下一章】

评论(23)
热度(159)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译者 | Powered by LOFTER